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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 作者: tkm
-- 發表時間: 2005/05/04 03:46pm

1919年5月4日爆發的五四運動,是新文化運動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。

1911年民國建立後,由新文化運動引進的西方民主和科學思想,已經漸為國人接受。人們的愛國情緒不斷高漲,參與國事的要求日益強烈。加上民生困苦,軍閥混戰,人民極度不滿。

北洋政府參予第一次世界大戰而向德國宣戰。德國戰敗後,北洋政府以戰勝國成員參予巴黎和會,當時的日本得歐洲戰勝國同意,要強行接收德國在山東的權益(滿清簽定的不平安條約)。此外,當時日本對中國的經濟侵略加劇,日貨充斥中國市場,中國的本土工業受到打擊,工商界和社會各界紛紛醞釀抵制日貨。而中國北洋政府在日本強佔山東的問題上軟弱無能,對德國的交涉又告失敗,人民忍無可忍,終於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行動,歷史上稱為「五四運動」。

中國代表在巴黎和會爭回權益失敗的消息傳回國內,舉國上下極為激憤。1919年5月4日下午,北京大學與其他高等學院共十三所學校的數千名學生,到天安門前集會示威,提出「外爭主權,內除國賊」、「取消二十一條」、「拒絕和約簽字」等口號,同時要求懲辦親日派的曹汝霖、章宗祥、陸宗輿等官員。憤怒的學生衝進趙家樓曹汝霖的家,痛毆正在曹家的章宗祥。學生還放火燒毀趙家樓。軍警來到,當場逮捕了三十多名學生。

事後,北京學生通電全國表示抗議,上海、天津、長沙、廣州等城市和全國各地人民紛紛響應,以罷課、罷工、罷市表示聲援。政府態度軟化,於6月6日釋放全部被捕學生,十日又宣佈罷免曹、章、陸三人的職務,並下令出席巴黎和會的中國代表拒絕在對德國和約上簽字。五四運動至此告一段落。

五四運動喚起了中國人民的民族意識和愛國熱情,改變了許多青年對傳統文化思想的看法:在文學上開始改用白話文、在哲學上抨擊儒家思想體系、在史學上推動疑古風氣等,對日後的思想和政治影響甚大。

此外,五四運動期間的知識分子紛紛組織社團,出版刊物,進行演說,大力宣傳新思潮和新學說,廣泛涉及社會、政治、文化等領域,加深和拓展了新文化運動的範疇和影響。同時,五四運動促使中國代表拒簽對德和約,使山東問題成為懸案,保護了國家領土的完整。


-- 作者: marseille
-- 發表時間: 2005/05/05 01:42am

[這篇文章最後由marseille在 2005/05/05 01:43am 第 1 次編輯]

與五四對話──陳平原      (張靜茹採訪整理)


陳平原,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,從思考五四留下來的問題上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。在他身上,可以看到今天大陸中生代學者如何回應五四、超越五四。
即便今天人們對五四那一代人有所批評,但我對五四人物仍懷有溫馨感覺,特別在七八、七九年,大陸由文革中走出來,長期與西方思想隔膜,懷念五四開放精神,怎麼回到五四,是很真切的問題。因此,七○、八○年代學界受五四影響特別深,對五四的認同感特別強。


但八○年代後期有一些改變,對改革開放後熱情擁抱西方、歸咎傳統,出現《河殤》這樣強烈批判傳統的作品,大家的理解逐漸不同。八九年是「五四」七十週年,許多人有了心理準備,慢慢在進行調整、反思,準備和五四重新對話,清理五四時代對中、西文化的看法。但六四前後形勢急轉直下,加上學理上缺乏很好的準備,因此,擬想中的與五四對話,不得不草草收場。九○年代後,學界出於自覺的反省,知道以西學剪裁中學、將西學直接植入中國土壤是有問題的,因此,不再那麼盲目談西化。


若說六、七○年代是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該如何、如何,八○年代就是馬克斯•韋伯、海德格怎麼、怎麼說,九○年代呢?學界普遍希望直接面對中國問題,但可以借重西方的思路進行研究。


博古通今

我的博士、碩士論文研究的是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,它讓我更多接觸五四。我對文化、學術的思考,也常是從回答五四問題開始。


五四以來,中國引進西方注重專家之學的教育制度,在發展中國現代學術的同時,也留下不小的後遺症。比如我自己,談論二十世紀中國文學時從晚清講起,這已經算是「眼界開闊」了。可這仍等於將中國文學只裁一段,就講說得「頭頭是道」,其實還是有問題的。今天做學問的人常是通古的不通今、通今的不通古。我想,只有血脈貫通,接上先賢的思想,才能全局在胸,討論具體問題時,也才能高屋建瓴。


今天要超越五四時代的文學論述,不能不理解西方的文學概念,但也要理解中國傳統文學思想。胡適先生說《儒林外史》寫的不好,因為他以西方十九世紀巴爾札克的寫實小說來理解中國文學。但我要套用清人的說法:以寫實故事來看《儒林外史》的,只能算是獃漢。《儒林外史》是一篇大文章,以文章結構來看,是上好的佳作。


今天文學界習慣以西方文類概念來整合中國文學,因此出現西方文類概念無法解釋的問題。例如過去受西方衝擊,從章太炎、蘇曼殊、胡適、聞一多、林庚一路問下來:中國的史詩在哪裡?有人由《詩經》找片段,組合起來,認為是中國的史詩。但我認為,那可能是在尋找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。追問古代中國為何沒有規模宏大的史詩,在我看來,是偽命題。需要追問的,應該是:為何中國人不要史詩,反而從杜甫到黃遵憲,把敘事給詩情化,因而有源源不絕的詩史?


若以西方文類比附,中國的「散文」也是個無法說清楚的概念。人們誤以為散文就是古文,我說不是。整個中國文學的定義與西方不同,古代中國文體眾多,書、記、論、說、題跋、墓誌,在中國文學史均有重要意義;筆記的概念,更難譯成英文。比如《東坡志林》,難以現代文學概念來界定。以西洋既有的文類來檢查中國已有的文學傳統,這一思路顯然是有不足的。


鸚鵡救火


因此,我更強調中國學者作學問的方式、寫文章的體例。在中國古代,學術論著也是文章,具備審美性質,即使晚近章學誠的《文史通義》,魯迅的《中國小說史略》,既是學問,文章也非常漂亮。我希望自己有三枝筆,專業論文之外,有散文隨筆,然後介於莊重論文與瀟灑隨筆之間,也寫一些既可讀、又有學術份量的文章,例如,我有一些談論教育、學術制度看法的文章。


我承認,今天東、西方政治經濟不平等,導致文化交往中的不平等。但交流依然存在,我就承認落差,關鍵是保留自己根基,紮穩自己根基。

胡適辦「現代評論」,引「鸚鵡救火」以述志,鸚鵡翅膀微弱,可還是不肯放棄,這是一種意志、一種情懷,另外還涉及一種政治理念,無論正邪的「大火」,都無法徹底解決社會問題。胡適知道,不是「燒了一個舊世界,就會出現一個新世界」。談論社會人生時,胡適或許不如魯迅深刻,而且批評者的言論對後世更有感召力,因為所有人都對現實不滿。但胡適和純粹的思想家不同,他還是建設者,必須介入當下。當他面對實際問題時,最大的困惑和挑戰是如何一面考慮到現實,一面仍不斷往前走。他與章太炎、魯迅,是晚清到五四時代我最欣賞的人物。


回到哪裡?

延續五四以來的文化走向及挑戰,九○年代大陸有另一波文化策略,即大談復興國學。對此,我持保留態度,原因是「國學」這一概念先天不足,後天失調。在許多人眼中,國學與西學相對立,是「純粹」的中國文化。但中國文化本來就不純粹,魏晉、明代都有外來文化融入。這十年我作學術史研究,觸摸、理解這一世紀中國學術走過來的歷程,已不太能接受「復興國學」這樣的概念,因為即使對這一世紀的反傳統有強烈的批判,中國人也不可能回到上一世紀,回到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前的中國文化。況且,五○年代以後大陸已無國學課程可言。國學中最重要的經學,分散在哲學、語言、古典文獻課程中教授。因此,別說發展,繼承國學都有問題,還得先把國學這個血脈找回來,不繼往如何開來?


不能忽略中國這百年走過來的艱辛歷程,這百年值得反省的東西太多了,一筆抹煞不是好辦法。我不主張回到國學傳統,更反對以國學對抗西學而完全漠視西方。當然,這牽涉到專業研究領域的差別,需要仔細分梳。但即使作中國古史研究,學術的國界也逐漸被跨越。過分固守其實有困難,真作論文,無人可以擺脫清代之後引進的那一套學術思維及表述方式。


極端保守或極端激進的人都極力嘲諷西方的文化霸權。反霸權,這沒錯,問題是我們要回到那裡?難道只是在學校裡補充大量琴棋書畫詩文歌賦?對電腦專家、物理學者或工程技術人員怎麼辦?這樣的知識結構,在傳統中國文化中是不能想像的。因為,過去是培養有教養的士大夫,而非專業人員。今天學科發展那樣繁密,不可能一夜之間回到傳統書院、舊學模式,也不應該改變所有結構,只有採取若干補救措施。近年北京大學考慮到理科學生語言及文化修養太差,恢復教授大一國文,這也是意識到現代學術分科產生的問題。

不擺姿態

文學史是我最早入門之處,是我學術上的根據地,但這幾年由文學史擴及學術史、教育史。最近特別嘗試清理傳統書院與現代教育的問題。晚清接受西方教育制度,理由是傳統書院難以培養科學人才,因此,需要推行新式教育以富國強兵。當時,一種聲音是保留舊學推廣新學,一種聲音是完全取消舊學,全部改成康梁想像中的西式學堂。到了三、四十年代,中國只剩少數書院,如章太炎的國學講習會、唐文治的無錫國學專修學校、梁漱溟的勉仁書院等。馬一浮辦復性書院,還主張學生不應該為學位讀書,而且追問:你看過程朱陸王給弟子發學位文憑嗎?



五○年代以降,帝國主義被趕跑了,私人資本被沒收了,沒有私人書院、學校,教育「統一」在國家政策之下。我認為,思想的一統化根源於教育的一體化,所謂文化多元要由教育多元開始,我之所以嘗試清理中國的教育史,其實蘊含著某種文化理念。我當然意識到教育制度不可能回到私塾,但想看看傳統教育精神可以在現代化中如何發揮作用?我對傳統中國的借鑑,是精神的,而非具體的治國方略或救世靈丹。從文學史、學術史、教育史三者的互動中,思考中國文化的得失與走向,而不僅限於具體的體例、著述、學科、姿態。

作為研究策略,我認同直接面對中國問題,但不願封閉與西方的接觸。不過,只給西方理論作註腳,在搬運西方理論中博得滿堂彩,我也沒興趣。當然,也不願穿長袍馬褂,擺出一副「繼絕學」的文化姿態,若真對中國學術、文化有情感、善體貼、能認同,不在乎外在姿態。


我雖不願將學術追求化成某種姿態,但我自己的趣味與此一文化傳統貼得太近了,雖有許多不滿,仍然必須承擔,與「愛國主義」等大題目無關。這樣的精神生活我喜歡,這是個人選擇。文化人可以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方式,關鍵是必須能夠進入某種境界,但若要說對中國文化有建設意義,我認為,志於道,遊於藝,值得宣揚。在作學問的生活中能夠得到樂趣,學問和生活融為一體,自然而然就會開出效果。

資料來源:http://www.sinorama.com.tw/ch/print_issue.php3?id=199978807088C.TXT&mag=past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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