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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這篇文章最後由菜菜子在 2005/10/23 03:11am 第 1 次編輯]u6$+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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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 、落幕 \s95c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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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花般的雨滴，飄零…0(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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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的花辨兒…隨風，我靜靜得站著。讓雨，碎花，淋濕了我全身。I")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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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件大衣蓋上我，我抬起捶下的眼睫毛，空洞的看著身邊的人。!,4hB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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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雛菊，雨越來越大了，走吧。」歐景易撐著傘，替我擋掉雨，憐惜的說著。^b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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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想…再陪他會…」我看著墓碑，眼淚早已哭乾，早已落盡。Lx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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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雛菊，你這樣，大哥會不安心的。」歐景易突然抱住我，我沒有反應的讓他擁入懷‥「在大哥面前，我問心無愧…小雛菊，大哥已經走了…你為將來的日子好好打算。」K~6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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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頭，看見歐景易的眼裡有著一絲溫柔，煞那間，我恍惚的以為，那是李華成的雙眼‥gs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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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雛菊，跟我吧…我替大哥照顧你。」他把我抱的緊緊的，堅決的說著，「你知道，為什麼我從不叫你嫂子？因為…我一直很喜歡你，一直很喜歡…我不想承認你就是我大嫂…」=UGs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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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推開他，搖了搖頭，「謝謝你，我不能。」|T;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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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…你有身孕，一個人怎麼去照顧小孩？」他不再抱我，只是把靠近我，讓傘能擋掉雨滴。eT8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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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歐景易…你知道為什麼我踏進這混水？」我摸了摸小腹，淡淡的說「因為李華成…因為他，我才逃家、休學，讓自己墮落‥現在，他人走了…我…對這一切，也沒什麼好留戀了…」9;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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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吸了一口氣，「六年了，我真的累了。景易…我想回家了…」O3R: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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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去？可是…你…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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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景易，認識你很好，不管任何一個人，我不後悔認識你們。只是現在，我真的想回家了，真的很想回去了‥」累了，真的…好累了…「以後，就不要再見面了吧‥如果你把我當朋友，就答應我好嗎？孩子，我會自己照顧的…」xic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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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景易眼中閃過痛苦的眼神，他抓起我的手，「我不去找你，其他人呢？你走不掉的…走不掉的…你要有人保護你，就像大哥以前那樣護你…」他狂搖的頭，急急的說著。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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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會離開台灣…等時間過了再回來…」j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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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…雛…」他欲言又止。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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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歐景易，如果你愛我，成全我吧…」我抬起頭，懇求他。P54tf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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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‥我…我答應你，不再去找你…」他咬著牙，痛苦的說著。K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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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不起，歐景易，原諒我的自私…只是少了李華成，我真的再也不會對這一切留戀…少了他，誰能陪我走下去？3Q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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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誰…？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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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送你回去…」=~D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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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用了，當初我自己怎麼出來，我就怎麼回去…」我悠悠的望了李華成的墓碑，摘下一朵菊花，放在歐景易手裡，「謝謝你六年的照顧‥我不會忘記…」L~%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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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轉身，「歐景易…你自己小心…不要‥變的跟李華成一樣‥有機會就抽身吧！」我一步一步的離開他，決定離開這六年的恩恩怨怨，離開這六年的愛恨情仇…離開這風風雨雨。vU0=~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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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景易捏緊那朵菊花，目送著我的身影離開，眼裡有淚，喃喃的說，「抽身？…有機會嗎…有機會嗎？」C_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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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$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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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抽身了，踏出這江湖了。只是…那是用我的血、淚和愛人的命換來的…|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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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得嗎？S.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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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告訴我…wx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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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來告訴我……J?sT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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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起，菊花片片飛…落在樹梢，地上，墳上….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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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在誰的心頭，化成誰的淚…。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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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初是這樣一個背包離開家的。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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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揹上同樣的背包，關掉了李華成家裡的電燈。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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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上門，我把鑰匙留在信箱‥^[gyI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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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見了，我的家…我尋找幸福的家…g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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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，我不會孤獨‥在我身體裡，有另一個生命陪著我…+C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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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著我，走過春夏秋冬。~I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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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開久別六年的家門時，我見父親白了的頭髮一臉錯愕…和母親滿臉憂愁。2 .B|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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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、媽，我回來了！」我放下背包，跪了下來。zq.o"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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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來就好…回來就好…」父親老淚縱橫，當年的憤怒早已化為悲痛。C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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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抱住他們，流下眼淚…q{'(M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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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…Z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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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找過…n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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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為…那年，那樣，就是幸福…]M/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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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不盡、散不開…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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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的淚，在春去冬來，徘徊…流連…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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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乎了一口氣，把最後的檔案儲存，看著小雛菊的臉，突然想哭…rt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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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寫完了，你不要看一看？」我將電腦推到她前面…W-hN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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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搖了搖頭，「不用了。」'iOf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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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，為什麼她的聲音總是那麼沒有生命，那麼沒有感情，因為…她的命、情早就隨著李華成而走。Pb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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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搔了搔頭，「我有點後悔把你的故事寫出來。」她的故事，我‥根本寫不出裡面千愁萬愛的一千分之一…t8%=,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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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？」她抬起頭，淡淡的看著我。^@i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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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，我寫不出那種感覺，那種淒美、悽美的感覺‥」yX#UO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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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關係，有感覺的人，看了就會懂得。」她點起另一跟煙，看著窗外。{C0[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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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？」我問著。Ls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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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後天‥」她吐了煙，「李華成的兩年忌日…」她雙眼，閃過了一絲情感，很淡，淡的讓人察覺不出來，忽然她又問，「誰唱那首歌？」lC>c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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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哪首歌？」$e?o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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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得一個人…」她哼著。cY+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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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孫燕姿，曲名是天黑黑。」我拿起筆，把名字抄給她。WvCJa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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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，」她淡淡的收過紙，站起身，「我該走了…」|I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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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不出任何留她的藉口，只能呆呆的看著她穿起外套，我抓住她的手，「寶寶是男是女？」s]3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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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突然一笑「男的，眼睛很像華成呢！」她笑了，真的笑了…手，習慣性的摸了摸掛在胸口得銀鍊，李華成當年給她的鍊子。李華成還是她唯一開心的理由。],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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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該說什麼，該跟她說恭喜？還是‥H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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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謝謝你幫我寫故事，這給你…」她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紙，放在我手上，淡淡的一笑，「往事如風，不是嗎？」一柳倩影消失在ｃｏｆｆｅｅ ｓｈｏｐ門口。7r@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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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人行道那端，就像她出現的時候，沒有聲響，沒有情緒，讓人察覺不出她的存在‥她今年，算算，不過也才二十二…生命好像卻以枯竭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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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忘了…忘了問她是否後悔，如果再來一次，她是否會這樣做？X4@(%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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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開口喊，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行道那端。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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嘆了口氣，我低頭看著手上的紙。T)f>E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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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張泛黃的相片…!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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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人。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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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…裡面穿著制服的短髮清秀女孩就是小雛菊吧。她當年的清秀，是無法形容的‥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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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右方，將她摟緊的瘦長人影，肯定是李華成了。他的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，那麼淡…那麼迷人。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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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在左方，一頭金髮，嘻皮笑臉的，一定是歐景易了…Jt4%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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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物依舊，人不再‥=: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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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敢想像小雛菊這兩年照抱著這張相片，遍體鱗傷的嚐著那，「景物依舊、人不再」的痛楚…真的不敢像像，也想像不出來…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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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種苦，只有嚐過，才懂。Q%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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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懂，那箇中的酸苦、那令人喘不過氣的悲痛。+yBU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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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依然掛在小雛菊脖子上的銀鍊‥X$E@s%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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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，我猜測，她不曾後悔tw5Ct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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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，她不是不能忘…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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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是不想忘‥bL-';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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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的淚…散落、飄零…:zPGE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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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上誰心頭，化成誰的淚‥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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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全 文 完 ) !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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