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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 作者: tkm 有接觸六壬課的人,都會知道六壬課是最廣泛使用神煞的一門術數。在芸芸的神煞之中,有一種與季節相關的,叫「月煞」:「春戌、夏丑、秋辰、冬未。」而且這種神煞早在戰國時代已經出現。 在雲夢睡虎地出土的戰國竹簡中,學者在研究〈日書〉的時候,發覺在〈日書〉之中存在著一種「不可用」的日子: 「凡不可用者,秋三月辰,冬三月未,春三月戌,夏三月亥。」(甲編一正) 學者認為其中的「夏三月亥」,可能是「夏三月丑」的誤寫,因為〈日書〉中還有兩個記載可參考: 「凡入月七日及夏丑、秋辰、冬未、春戌,不可壞垣、起之、必有死者。以殺豕,其肉未索必死。」(甲編一○七正) 以及題為「門」篇的: 「入月七日及冬未、春戌、夏丑、秋辰,是胃(謂)四徼(交)不可初穿門、為戶牖、伐木、壞垣、起垣、徹屋及殺,大凶;利為嗇夫。丁亥不可為戶。」(甲編一四三反至一四四反) 綜合三條「不可用」日的簡文,可以見到一個如下的排列: 春夏秋冬 關於這個問題,劉樂賢在其《睡虎地秦簡日書研究》一書中談及題為「門」篇的簡文與「除」篇無關,只是因為「除」篇有十三支簡,而其正文只有十二項,於是用這支簡來填補空位,因而在其著作中把這支簡劃歸到〈陷日徼日篇〉一節討論。而劉信芳則以為這些「不可用」的日子是與五行學說有關,認為這裡面可能存在著一個「方位」的問題。 梅政清在其〈中國上古天文學之社會文化意涵〉一文中以為這可能不止是一個與五行方位相關的問題,而可能是古代天文學的殘跡。他認為中國古代很早就把天空劃分成四個等分來做觀察,連帶的二十八宿向來依據四個季節而被劃分成四組,古人可謂很早即具有方位的概念。另一方面,五行學說把天地間一切事物,歸納為五種不同性質的概念則自成一套理論:是涉及五種不同性質之間的相成與對立的。梅氏以為:當天文方位的概念與五行的理論重疊結合,以及實際觀星漸趨沒落之後,古人才逐漸以五行理論為主要原則來詮釋有關「方位」的概念和學問。 以斗建寅為春季之始,依一年四季,一季三個月的關係,可得出一個簡明的排列如下: 春夏秋冬 春天起於斗建寅之月,到了斗建辰之月這個方位的時候,已經漸漸要進入夏季了。所以〈日書〉稱為「徼」(交 ── 指交氣)。以月為單位來說,春夏之交是辰,四季的交氣月都可以如是類推。而實際上斗建一季之末,正好在天上的位置都是相對的。例如春季末斗建於辰位,以天上的北方為時鐘的十二點位置而言,則辰在天上四點鐘的位置。春天的不可用日戌,正好在天上十點鐘的位置,辰與戌在位置上正好是相對的關係。 梅氏又引用中醫學的「虛」與「實」概念來加以印證。「虛」指的是「正氣虛」,「實」之意為「邪氣實」。五行起於木,梅氏以肝臟為例。肝臟有其正氣,這個正氣可以理解為肝臟的當行之氣。在此當行之氣虛弱之際,邪氣才能趁虛而入。正邪交纏則病正「虛」,待邪氣既成則轉為邪「實」。春天有其當行之氣,斗建辰位之時值季春時節,春氣已虛,怎堪與別的氣對抗?即是說,,一個季節的第三個月,面臨即將轉變為另一個季節的時候,便是該個季節的氣最弱之際,亦是那個季節氣最容易為邪氣所衝擊侵襲的時候。 如此推論,春季時的戌日便因為正邪虛實對立的原故而會帶來害春的邪氣,所以「不可用」。其他的「不可用」日也是同一道理。 《永樂大典》(卷20121)記載有「四激日:『春戌日、夏丑日、秋辰日、冬未日,《總聖曆》云入山凶。』」「四激日」與〈日書〉的四個「不可用」日一致。「激」可能是「徼」(交)的誤寫,如此看來,明代雖與戰國時代相隔以千年計,但仍保留了「月煞」是因為季節交氣而產生的說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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