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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 作者: 無尾蜂 [color=blue]一條軍狼與狗的“愛情”故事[/color] 9月,新疆戈壁灘上的紅柳花還未完全開敗,我從奇台縣城出發,向北,便駛上通往中蒙邊界的返路。越過紅柳花開出的那一片片若有若無的紫紅色後,芨芨湖以北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。這裡赤地千裡,寸草不生,正是地圖上的將軍戈壁。邊防某部的戰士們就生活在這裡。戈壁是我國大漠的別稱,從興安嶺向西南延伸於天山東麓,長約兩千公裡,一望無垠,故又稱“瀚海”。將軍戈壁是准噶爾盆地東部一個荒無人煙的區域。相傳,這裡曾是一位大將軍征戰殉國的地方。也有人說“將軍戈壁歷來是古代戰場,不知經過多少次戰爭。從將軍到士兵,也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,白骨累累。因而有白骨甸的地名。” 來將軍戈壁,我更多地是為了追悼尋一條軍狼與狗的“愛情”故事。幾年前新疆的很多媒體都報道過此事。不知現在那條戰士們被戰士們“收養”的狼和那條叫阿黃的狗怎麼樣了?它們還好嗎? 1995年快入冬時,邊防某部的戰士們巡邏時撿回了一只狼,當時它還是一個出生不足兩個月的“狼兒子”,毛絨絨的,完全沒有一點兒凶殘的樣子,看上去十分可憐。戰士們就將它抱回了邊防部隊,但畢竟它是一只狼,不像貓或者狗的很好養活,雖然它還沒有完全長大,但狼性難改,吃飽了就有些張牙舞爪的樣子了。想來想去,戰士們決定將它與邊防連隊一條三歲的的母狗(阿黃)放在同一個籠子裡圈養。 剛開始,兩個月的“狼兒子”總不能和母狗和平共處,常被狗咬得籠子裡轉圈兒,戰士們有些不忍心,常呵斥狗讓它“口下留情”,狗這才看在戰士們的臉面上,暫時放過狼一會兒。因此,戰士們想分開它們,它們的衝突少了,平時都不怎麼理對方,只是進食時“打架”。 狼到了四個月的時候便狼性必露了,常常咬得同籠的母狗團團轉。戰士們給它們喂食時,總是兩眼放著綠光,把狗咬得在籠子的一角,連動也不敢動一下。直到它填飽肚子,狗才敢溜過來吃狼吃剩下的那些肉,而且,這還要是在它“高興”的時候。戰士們不忍心讓他們的“愛犬”受到狼的如此“非禮”,就將狼和狗分了開來,兩個籠子相距不遠,它們卻又不時地朝對方的籠子張望,仿佛請求戰士們不要將它們分開似的。每每戰士們帶狗巡邏回來,狗總要跑到狼的籠子邊上,隔著鐵絲網與狼“親熱親熱”。 狼是一條公狼,狗是一條母狗,狼狗之間親熱親熱沒什麼不可以的。當晚,戰士們又將狗和狗放在了同一籠裡,它們又打開架了,狗在受到狼的幾次攻擊之後,開始反攻,兩個家伙大戰了一場,弄得雙方血淋淋的。然而讓戰士們沒有想到的是,從這之後這狗與這狗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戰爭,一個月過去,它們居然產生了“愛情”! “戀人”之間常常停留在“親嘴”的程度,這狼與狗在經歷了戀愛階段之後,居然做起了夫妻。最先發現這件事的事炊事班的一名戰士,有天下午,他忽然就看到了公狼爬在母狗的背上交配,他把這件事講給其他的戰士,但沒有相信,大家都說他是胡謅的。可是,當戰士們將狗帶出去巡邏了幾天回來,狗便急不可奈地跑進了籠子,它們相互嗅著對方身上的氣味,轉了幾個圈之後,狼不顧在場的戰士們,忽地爬了狗的背,與狗交配了起來。 狗與狼的此舉驚呆了戰士們。此後這傳成了邊防部隊的一段佳話,新疆一些媒體也報道了此事。這大約是1995年的事情。戰士們因為自己的“愛犬”有了“老公”而興奮,有人甚至夢想著他們的“愛犬”能生個“兒子”或者“姑娘”。 叫阿黃的狗,與戰士們之間有著別樣的感情,它是一條土種黃狗,毛色金黃,秉性乖巧。自從那次犯了咬死連隊十多只雞的錯誤之後,它看家護院的本領就十分在行。在營門口,它或坐或站或臣臥,無論白天或者是晚上它都和戰士們一起為連隊站崗放哨。連隊的戰士們讓它大叫它就大叫,讓它翻滾它就翻滾,給了戰士們寂寞的邊防生活帶來了不少樂趣。 戰士們告訴我,阿黃曾經犯過這樣的一個錯誤:邊防連隊養著十多只雞,有回閑來無事的阿黃跳進了連隊的雞舍,將連隊的十多只雞咬了個一塌糊塗,等戰士們發現時,那些雞已經東倒西歪,脖子上血淋淋的,斷了氣。因此連隊干部決定將阿黃送到近200公裡之處的一個不煤窯。那天連隊的生活車跑了100多公裡,阿黃被用8號鐵絲拴著,不停了咬著鐵絲,摳著車廂板,樣子十分可憐。但因為它咬死了連隊的雞,戰士們都有些生氣,不想理它。到達小煤窯這後,開車的師傅丟下阿黃便走了,“收養”阿黃的是煤窯主。讓煤窯主沒有想到的,第二天天剛亮他便發現阿黃已經咬斷鐵絲跑了。 戰士們見到阿黃是在三天之後,它的幾只爪子全被磨爛了,血乎乎的,躺在連隊的門口直流淚,戰士們只好將它重新留在了連隊。此後,他跟著戰士們一起巡邏、放哨,風雨無阻,成了戰士們的好伙伴。 邊防連隊生活條件十分艱苦,冬季巡邏大雪常常封山。有時,戰士們會在巡邏的路上迷路,阿黃因此與戰士們結下了深厚的“友情”。有回,幾個巡邏的戰士迷了路,因為怕誤入鄰國的國境,戰士們不敢再輕易走動,身邊的通信工具也與連隊失去聯系。望著白茫茫的雪野,巡邏的戰士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。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,是阿黃跑回了連隊,向連隊報信才使巡邏的戰士們得救。阿黃從此成了連隊的有功之臣,不管是連隊的干部或者戰士都對它寵愛有加。但它畢竟很寂寞,因此,它與狼“戀愛”戰士們打心眼裡高興。 狼到一歲多的時候,邊防連隊的戰士們將它“放野”了。一方面的原因是狼屬於保護動物,另一方面是因為它畢竟長大了,連隊干部怕它傷人。讓戰士們沒有想到的是,被放野了它常常在夜晚偷偷跑到連隊來,與阿黃幽會。有時,它白天也來,但不進連隊的院子,在連隊的周圍叫著,戰士們在這個時候總會送些吃的給它,阿黃也會在聽見聲音之後跑到它的身邊與它“親熱”一會兒,然後依依不舍地分開。 時間過了大約一年後,阿黃與營部一條叫阿黑的狗交配,並且生下了兩個“女兒”。之後,狼再來連隊,阿黃便會大叫起來,不讓狼接近自己的“女兒”。從此那狼便再也沒有來過連隊,直到阿黃的“女兒”長到三歲,並且為阿黃生下“孫女”時,戰士們才見到了它一回。 那時候,阿黃已經成了一條有“威望”的狗了,因為它老了,戰士們不忍心帶它去巡邏,它整天帶著自己的“女兒”和“孫女”,去連隊附近的草地上“圍獵”。 它首先爬上山頭觀察“敵情”,它的狗女兒狗孫女在它的安排下分散開來“埋伏”於四周。不一會兒,一只兔子進入了它設下的埋伏圈,它“汪”一聲“令”下,它的狗女兒狗孫女紛湧而起,一起奔向“目標”。四面楚歌的兔子,很快便成了它們的美味佳肴。讓戰士們更為驚奇提它的狗女兒狗孫女捕獲到獵物後,首先都將獵物交給它,然後由它分配與一起分而食之。 那狼是在一個下午突然出現在了正在“指揮”“女兒”和“孫女”圍獵的它的視野裡的。它起先時只是看著那狼沒有動,快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它才像那狼走了過去,那狼也向它走了過來,它們對視了一會便分開了。它的“女兒”和“孫女”都看著它們。之後那狼便走了,它和它的“女兒”、“孫女”都沒有吃那天“圍獵”所得的兔子。 邊防連的幾個戰士都看到這感人的一幕。只是後來戰士們再也沒有見過那狼。遺憾的是,我到邊防部隊時並沒有見到阿黃,它在1998年已經死了,和它在一起有過愛慕之情的狼也“下落不明”。第二天,我便跟著邊防部隊的幾個戰士去了阿黃的墓,戰士們還在墓前立了塊碑,寫了祭文。 現在,邊防部隊的戰士們又“收養”了一只小“狼兒子”,也是只有一個月大的時候連隊的戰士巡邏時撿來的。戰士們養著它,想讓它同阿黃的“女兒”或者“孫女”“戀愛”,但這“狼兒子”始終沒有與阿黃的“女兒”或者“孫女”碰出“愛情”的火花來。這“狼兒子”也沒有像先前的那條狼和阿黃發生“戰爭”那樣與阿黃的“女兒”或者“孫女”打過架,它們從始至終都是和平共處的。我到邊防連隊的時候戰士們對我說,可能這個“狼兒子”是先前那條狼的“孩子”,它知道自己和阿黃的“女兒”或者“孫女”有點“親情”,而不願“近親結婚”。戰士們將它養到一歲多的時候同樣放野了,它像“回娘家”一樣常來連隊轉轉,它捕不到食時,戰友們也總會給它些食物讓它充飢。 當天晚上住在邊防部隊,半夜,我聽又到了狼叫。戰士們說一定是那條狼又“回娘家”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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