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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緣生術數研究社 (http://leold.yuensang.com/cgi-bin/leobbs.cgi) |
-- 作者: 睡蓮
<p align="center"><span style="background:14bfba;color:ffffff;font-weight:bold;padding:3px 3px 1px 3px;font-size:14pt;">悲憫的情懷</span></p><br/><br/> 今天早上,聽說你在頭上綁了一塊紅頭巾,打算扮成海盜的樣子。我清楚地聽見你與母親爭執:「既然左眼被醫生蒙了這麼難看的一塊東西,好像獨眼龍的樣子,何不乾脆扮成海盜,否則坐在地鐵上,走在學校裡,會多麼地奇怪!」 那麼我要問你,當你綁上大紅頭巾,豈不是更怪嗎?人家要以什麼眼光看你?你是參加化裝舞會?眼睛真正受傷?抑或故意打扮成這個樣子的市井小太保?昨天你缺考的那門課的老師,又會怎麼想呢?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出門。因為那個醫生給你蒙上肉色紗布,又黏貼上層層的黃色膠帶,確實看來奇怪,但是難道你能為這麼一個針眼,幾乎完全無礙於你行動和學習的小毛病,就幾天不出門嗎? 我當然能了解你的感覺,因為當我初中時,曾在朝會裡直挻挻地暈倒。由於站在第一排,前面沒人擋住,所以當我醒轉時,發現自己上下排的門牙全搖動了,嘴唇腫得幾乎遮住鼻孔,鼻子和額頭也皮開肉綻。 我至今仍清晰地記得,自己轉兩班公共汽車回家時,人們奇異的目光,和你祖母驚訝心疼的表情。 但是,我能因此而不去上學嗎? 過去總被人讚賞為美少年的我,瑟縮在公車的一角,我儘量轉臉向著窗外,轉得脖子都痠了。我試著不去看人,因為對上的總是驚異的目光。 受傷之後沒有幾天,一個不認識的同學主動與我接近,問我出了什麼事,他跟我搭同一班車,上車時,我才發現他居然有一條腿出奇地細,鞋子也特別,當時是夏天,大家穿短褲,每次坐著,他總是把書包儘量向前推,擋住那看來像根枯骨的膝頭。 於是我們成了相憐的朋友。 但是,我臉上的血痂,一塊塊脫落了!嘴唇消了腫,牙齒也奇蹟式地重新變得堅固。每天當我們下課時相遇,他都注意地盯著我看,又閃過眼神去,彷彿沒見到一樣,我的臉漸漸又揚了起來,他膝頭上的書包,郤推得更前面了! 我們的距離日遠,漸漸發現他居然有些避著我。 我開始了解殘障人內心的痛苦。他們有他們的世界,一個彼此同情的世界,一個難為外人體會的世界。而今想起來,我甚至慶幸自己曾有那樣的遭遇,使我知道在這世界上有那麼一大群,應該讓我們去了解、去幫助的人。 我也反省到,一個在公共場合不易見到殘障人士的社會,絕不表示殘障人的比率低,反而顯示了人們道德的層次低。因為大家以特異的眼光看殘障者,甚至指指點點地,加上缺少為殘障者考慮的設計,自然使他們躲在陰影中。所以,殘障人士的隱藏,是社會之恥、正常健康人之恥。 說到這兒,你想想自己的傷,是否遠不如我少年時?再說幾天就可以把眼上的紗布拿掉,跟那些真正殘障的人相比,豈不是一種幸運?你只是幾天,就難以忍受,而他們是幾月、幾年、甚至一輩子啊! 我們常在失去時,才知道「有」的美好。希望在你失而復得時,一方面感覺「得」的可貴,一方面紀念失的痛苦。更因此了解失者的心境,產生悲天憫人的情懷。[/color]</p><br/><br/><center>【作者:劉墉】</center>
-- 作者: 0to1 在台灣電視上看到劉墉的孩子,實而不華,他的父親居功厥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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